電影《放學后》臺前幕后連載第六回
電影《放學后》臺前幕后連載第六回：
奔走勘察選定主景
修改演本精益求精
2016年3月1日，先期大部分劇組成員共72人，攜兩臺大卡車和14臺各型車輛，燈光設備、置景工具設備、發電發聲發等，入駐到襄陽東郊距離市區二十公里外的深圳工業園一家酒店。晚上8點，劉一君前去看望劇組成員時，對酒店選址贊不絕口：“選得好！遠離喧囂，僻靜寬敞，是個悉心創作和安靜休息的好地方！”
從這一刻起，竇昆既是在為劇組、也是為自己，操著一個更大的“冤枉心”。
根據《放學后》的劇情，攝制組的主景地當為兩個：一是一所公辦小學的校園；二是一個放學后的學生托管經營校區。按電影攝制慣例，這兩種地方的選擇，一是由劇組搭建兩個道具性假場景；一是劇組到襄陽市找合適的實景加以改造后使用。根據協議，這是劇組的事情。導演也安排了美術師開始在襄陽市區以及周邊縣市區，四處選景。
原本與智慧之選方無關的事情，之所以竇昆要主動操心，因為，他想追求“《放學后》主場景的后期效應”：希望像《芙蓉鎮》電影拍攝后、鳳凰古城成為有一定名氣風景旅游地一樣，《放學后》的學生托管經營校區，將成為襄陽乃至全省、全國關注的學生托管校區。
怎么讓主場景產生后期效應呢？竇昆的辦法是：自己的人脈關系，為劇組聯系一座公辦小學做電影主場景，然后，晉級教育在旁邊智慧之選建設一個新的托管校區，屆時不就成為襄陽乃至全省、全國關注的托管校區了嗎？如此，劉一君也很樂意——既讓劇組省心省力，又省了經費！但有一條：你晉級找的地兒，得讓我滿意——必須符合劇情需要。竇昆打保票：包你滿意！
于是，竇昆以自己的人脈關系和眼光，選擇地處襄陽古城墻旁邊、襄城區辦學條件很好的小學荊州街小學，作為公辦小學電影主場景拍攝地。他親自與校長吳萍面談，吳萍校長顯然也看到了電影公映后的效應，滿口答應。劉一君的道具組長、置景道具師劉濤，去該校一看：OK！
自己動手建一個托管校區的事，就遠非那么容易了。
劉一君給竇昆限定的“合適場地條件”是：必須在可以中斷交通4個小時以內、而不影響拍攝的街區；B、必須是燈光、錄音設施可以進入的二樓以下房間；C、必須是在4月1日以前提高/增加裝修完成、設施完善的托管校區。否則，為了提高/增加拍攝質量，劇組將耗資制造一個“道具校區”。
竇昆咬牙答應。他發動晉級教育襄陽總校下屬的13所分校區員工，人人去找。直到2月29日，終于敲定在荊州街小學北邊300米處的古治街，租下一處一二層的聯體樓，作晉級教育襄陽總校下屬的第14所新校區。
剩下來的租賃接交、原物拆除、設施裝修等事務，只有一月之期了。晉級教育團隊發揚特別能戰斗的精神，終于用30個工作日，將古治街校區裝修完成。置景道具師劉濤去后一看，向竇昆伸出大拇指：“竇總了不起，眨眼之間就建起這么個高端大氣上檔次的拍攝主場景。OK！”
竇昆笑答：“這個古治街校區，將是體現晉級托管特色的‘襄陽總校旗艦校’！”
接著，就是外景地的選擇了。
美術師馮遠志買來一張《襄陽市交通圖》。根據劇本規定的“孩子放學后走過的地方”和“故事演繹戲表達的地方”，帶人、帶車、帶設備，緊張工作起來。任務：毎個故事景點選A、B、C三處地方。設備是兩物：照相機和攝像機。
《放學后》的室外戲，占3/4，即有70余場。而除學校外的隨機性外景地，就有40余場。扣去相同的不同景點，還有20余處要靠“選景”法來選定。而按1﹕3的比率，他和全組同志必須在10天之內，確定下A、B、C三種方案即60余處地方。而真要把某一個地方確定為備選外景地，他又往往至少跑三個地方，后才能挑中一個。如此要在一旬之內，“三里挑一”地跑向近200處景點，其工作強度，可想而知。
選到后，馮遠志把襄陽市城區的景點看完了，但發現還是不夠。于是，他又帶人到了襄州區(原市屬郊縣襄陽縣)去選。襄州區還是不夠，又驅車40公里，到襄陽市的下屬谷城縣去找。
每到一個景點，他一旦看中，就安排助手拍照，攝像。每一處選景照片，至少要拍20張以上，耗時大都在一小時以上。
10天的選景工作完成后，170多斤的馮遠志一稱體重，好家伙，掉肉5斤！對選景結果很滿意的劉一君笑贊：“美工老大呀，你選的這些襄陽美景，連我這個‘老襄陽’，過去也都沒有見過。你為外景拍攝，立了頭功！”
攝影師任國成帶領的攝影組，這期間同樣工作辛苦。一方面，要對馮遠志選定的外景地，進行“前期探景”；一方面，要提前拍好“空鏡頭”。
“空鏡頭”又稱“景物鏡頭”。是指影片中作自然景物或場面描寫而不出現人物（主要指與劇情有關的人物）的鏡頭，如畫面上只有高山、流云、海浪、湖水、青松、雄鷹、等。
劉一君的導演劇本第15 場戲，便是一個“空鏡頭”，其為如下文字：“城市空鏡，晨外薄薄的一線魚肚白。鏡頭緩移”——僅有18個字。
但任國成帶領的攝影組，僅為這18個字的“魚肚白”空鏡頭，就折騰了四個“早上工作日”。
“魚肚白”是早上太陽還未出來的半小時前，光照射向天幕后、呈現的像魚肚子一樣“下面玉白、越向天幕上方越灰黑”的一種白色。任國成知道，而要想形成“一線魚肚白”的景觀，則必須是東方有數公里長的一遍平地，人站西邊東望時、一遍平地上面全是這種白色，才會有“一線魚肚白”的感覺。“城市里的樓房都參差不齊，到哪里去找一遍平地呢？
4月16日凌晨3點40分，他帶三個助手，開著一輛小面包車便在襄陽市區轉起來。結果令他們失望：到哪里都沒發現“一遍平地”式的天際線。突然，助手小馬提示他：“穿城而過的一條漢江上，架著兩座橋。橋面不就是‘一遍平地’式的天際線嗎？”任國成聞言大喜，于是，他們駕車急向襄陽二橋的西邊上游方向駛去。但遺憾的是，拍橋上魚肚白的機位，必須是在江中的船上。這肯定不行！他們又往襄陽一橋的西邊上游方向駛去。可等勘察到江邊可架機位的地方時，已是紅霞滿天、朝陽欲出了。
第二天凌晨4點，他們四人準時出發。換乘的中巴車里不僅坐了人，更帶上了全套攝影器材。一到昨天選好的機位，就停車架機，靜等魚肚白的出現。但天公有意為難他們，當魚肚白出現的同時，天卻變陰了。結果，拍出來的魚肚白意境，大打折扣——變成“魚肚灰”了。
第三天早上，他們吃準天氣預報消息為“晴天”的信息后，再一次地去守株待兔。習慣晨練的10幾個中老年人，見他們又來“拍照片”，便好奇地上前打問。當這些晨練者得知是拍電影的、且一個空鏡頭就忙了他們三個早上后，都感慨地說：“干啥都不容易呀！”這一次，他們滿意而歸。
回到駐地，劉一君看了他們的樣片后，先表揚了他們的工作熱情，但仍提了意見：“任老大呀，咱這可是‘城市空鏡’。你這鏡頭，的確是‘一線魚肚白’，但體現不出城市特色啊。你們應該把‘城市空鏡，晨外薄薄的一線魚肚白’的意境，全部體現出來，才是達標的‘空鏡頭’。”
4月19日清晨，再次拍攝“魚肚白”之后，任國成又請劉導審看樣片。劉一君看畢，一拍任國成肩膀：“有你的，OK！”他轉身告訴助理杜飛龍：“記下我的剪輯意見：配音樂，時長4—6秒。”助手小馬一吐舌頭：“乖乖，這個4—6秒的空鏡頭，可是用了我們四個早上的48個人工時啊！”
說到劉一君，選景期間的他，在忙活啥呢？他投入到劇本修改中了，且改得很苦。
藝術創作的過程，是一個精益求精的過程。盡管編劇朱道鈺拿出的劇本已是上乘，但導演要對終影片的感覺負責，他要在初稿基礎上，拿出終拍戲使用的“導演劇本”。這前后，一共經歷了四次修改：
優先稿為合成稿。他和劉沄朋、蔡一帆坐在一個房間里，三人同時用快時間，連夜看畢朱道鈺的本子，連夜討論意見。而后，分上下兩部分，讓劉沄朋、蔡一帆合作拉出《導演修改本》優先稿。
劉沄朋參與改編劇本，能力水平自不待言。而這個擔任攝制統籌的蔡一帆，怎么也來參與改編劇本呢？原來，這個蔡一帆也非等閑之輩——他也是一位初有成就的電影編劇，他創作的農村題材電影劇本《鄉村醫生》，2016年獲“夏衍劇本文學獎”二等獎。
第二稿為精編稿。劉沄朋將此稿交給竇昆審定。竇昆對總體框架表示認可，但也提出了較具體的修改意見。劇本修改小組十分重視竇昆的意見。因為竇昆不僅是智慧之選人，而且也是著作家——近10年所著專著達60部之多。他的意見，都是內行見地之言。
針對竇昆提出的意見，劉一君親自操刀修改。他把自己一個人關在酒店房間內，對著自己的工作電腦，邊抽、邊喝茶、邊不時地辟啪敲擊電腦，沒白沒黑地鏖戰起來。這是真正地鏖戰：神情高度地傾注，思緒高度地飛旋，情感高度地宣泄，技藝高度地發揮……又是10天10夜過去，100場25168字的“精編稿”完成。
第三稿為潤色稿。此稿很大的調整，就是對男主角的孩子的臺詞調整。
在朱道鈺的文學劇本中，男主角晉元是沒有自己的孩子的，兒童角色均為小學四年級的一群10歲左右的學生。而在劉一君的導演本里，他讓男主角有一個上小學一年級的七歲兒子“飛飛”。竇昆見此，突發奇想：讓自己的七歲女兒，代替擔任男主角自己孩子“飛飛”的角色，理由是：電影《留守孩子》中全部用的是襄陽本土演員，作為姊妹篇的《放學后》，至少也該用一兩個；我的女兒從小在晉級托管長大，是晉級教育合適的；我的女兒剛好7歲，按照“男主角喪妻”的劇情，“女兒哭媽”比“男孩悼母”更為感人……
劉一君傻眼了——這些理由，無懈可擊！他擔心的是，這次包括兒童演員在內，全部用的專業演員，竇總的女兒沒有拍戲經歷，參演后會不會降低電影質量？他開始據理力爭：你女兒演過電影嗎？你知道演電影對兒童演員的藝技苛求標準嗎？你知道一個演員因演技不行對一部片子的損害程度嗎？你考慮過因演員差而拍片延時、需要追加智慧之選的問題嗎？……
雙方友好協商，終達成一致。“兒子”改成“女兒”，“飛飛”改名“豆豆”，臺詞和部分劇情隨之也要調整。
第四稿為正式稿。一邊拍攝，一邊根據實際情況還要修改劇本。直到電影拍攝殺青前，劉一君才算完成了整個電影腳本正式稿的修訂工作。這個正式稿，既是后期制作中剪輯師的工作樣本，也是上報廣電部的送審文本和爭取獲獎的送評文本。
拍電影的每一步，都不容易，其實，這才剛剛開頭呢！
（欲知后事如何，且看下回分解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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